Pilgrimage

我感觉书写，group therapy对我的帮助还是非常明显的。每一次把自己剖开，把“需要去感受”的情绪都体会一遍，下一次遇到的时候就更“松动”了一些。好像自从两周前对老板、对我的childhood痛彻心扉的哀悼，我对老板好像终于在离开他组的五个月的时候，不再放不下了；好像是对我想要的东西有了一点更清晰的了解，就不再是只能模糊地用情绪去触碰而是能够用理性去思考的了。现在想到老板，再对比我现在在的地方，也没有很强的失去的感觉了。我对我的childhood还有家人还是有很多很复杂的情绪，是一种平时只要想到就很想压抑下去，一旦受到触动又会喷涌而出的感觉。所以可能还有很多work要去做。但是整体能够看到心态上改变，尽管可能需要时间，至少这些能说明“我不是救不了的”。

这就让我想去写和面对stress，是自己有一个希望hope，希望某天我也能和它和解。我好像多数情况下写和讨论的是和人接触产生的anxiety，去balance我的需求和别人的需求/感受；这些就足够去overwhelm/occupy我了，所以对stress的讨论并不足够。而自从我到Caltech之后发现，stress这个东西好像真的不是来自于外在。L看起来一点也不push，也非常understanding，给学生很多自主权，所以stress绝对不是来自于她，而是来自于我自己。

最近又是连续好几天的不平静，主要原因是明天是我们领域最重要的会议的投稿截止日。我从一月份就抽空开始为这个会议的投稿开始准备，打磨了正文的图，也在几个星期之前把文章初稿写完了。这是和老板的最后一个实验工作，我之前也在邮件里面表达了我想要投稿的时候投一个比较polish的version，老板当时回复是说这是很好的计划的。可是我在离deadline这么长的时间把初稿写完了，也一再邮件老板告知我自己修改了再修改的进度，老板只说他会找个时间去改文章的，但是离截止期一个星期了我文章还是没被改动，他也完全不告诉我他的计划或者是他自己就是完全没有计划。而我只是不断收到老板发给他课题组的邮件约着组里其他人一起为会议文章投稿做准备。这个过程也让我想起我之前和老板改文章的经历，就是需要很累很累地push他。我的焦虑和frustration程度又爆表了。

我以为我上次梦到X之后就不会再梦到他了，因为我确实明白了那些我以为的曾经和他之间的暧昧并不是他对我的喜欢。而他也确实对我没有男女之情。但是我今天又一次梦到他了。

虽然是初高中同学，但这个梦好像是在小学的学校。

第一幕 在一个教室里，我和他是同桌。我放学后要留校值日，在教室的另一边擦窗台。他背着书包走过来和我说了几句话之后才离开。我看到他来跟我说话觉得好开心。

第二幕 好像流行吃某种米粉。我觉得不大好吃就倒了一部分然后在洗手的地方洗碗，同时还买了某种类似花生包裹着糖或巧克力的零食。正准备从洗碗处离开，碰到另外几个同学，都在抱怨说米粉很难吃；他们也把米粉倒掉了。我们就一起在吐槽着，没有料到上课铃已经打过了许久。

我到Caltech的三个多月了，整体还是没有一种适应的感觉。（什么算是适应了呢？是一种游刃有余的感觉，一种可以没有guilt地去take break的感觉。）可能是因为我确实仍旧在完成和老板没完成的工作，相当于是两个job；而我自己对这两个job都有一定的（不切实际的）期待。所以整体来说还是算是under stress，只是程度和最后一年在老板组那种完全因人际关系带来的程度不同。

上周和L meet之后，她给我在research上提了几个建议。我在听到她建议的当下有些犹豫可行性，但是我在meeting的当下没有非常solid的arguments去质疑，只有一个intuition；因为我自己没有solid的东西，我就没有提出自己的质疑。但这带来的问题就是我在meeting之后非常unmotivated，一想到她提出的建议我就完全不想去想这个问题；而同时我自己也并没有更好的idea。于是我procrastinate了。不仅是和L的课题，连和老板的课题也做不动；反而在chatGPT的教导下学了很多html, CSS, Javascript，还重新自己写代码把个人网站搭起来了。

刚刚结束了一个group therapy的session，可能是因为我在group里的状态和今天讨论的内容，我觉得有些开心，所以想把这阵子梳理一下。

今天的group复盘的是上次group里面两个人之间出现的冲突。我开始注意到我对group里其他人出现的冲突不像最开始的时候害怕了。回看起来第一次加入这个group还是两年前，那时候和我有关或者无关的冲突都是非常overwhelmed的。和我有关的冲突，我在愤怒的当下只想一个人walk away；和我无关的冲突，一方面因为冲突的intense而紧张，另一方面也有把自己带入到她们的冲突之中，对号入座产生的害怕。而这一次发生冲突的当下，我没有太多自己的内心戏，而是很平稳地把注意力放在了发生冲突的两个人中，去听她们各自在表达些什么。我觉得这是一个进步。我在听了她们各自的表达之后也能够站在她们的角度去看她们的立场。尽管我仍旧不太会主动和人connect，但是我有尝试去comfort在冲突漩涡中的人。而group里的伙伴们也有comment觉得我比以前更打开了，尽管这个过程确实很慢很慢。

今天这个梦里的男生又是小学的那个他，之前梦到他过（这里和这里），他可以算是我梦里的第二男主了吧。

梦的背景是加州理工。我刚到加州理工不久，参加postdoc association举办的social活动，我在这里遇到了他。很惊讶，然后是惊喜。他不再是小学的时候被老师点名回答不出问题的那个他了，而是在加州理工，并且似乎在postdoc群体里人缘也不错。或许我以为的是他还像小学一样喜欢我。我的目光不自觉地被他吸引，而我想和他再续前缘，他告诉我，他确实喜欢我很久，但是就在我来加州理工的前一阵子，他接受了一个追他很久的女生，所以他已经有女朋友了。我感受到了嫉妒。没多久我就看到那个女生走进来和他互动。我觉得有点不甘心，我不想就这样错过。我找出小学毕业之后写的日记，日记里零散地写着我对他有点复杂、留恋、又理不清的感情，我想把日记给他看让他知道这些年我并没有忘记他，我想看我和他之间还有没有可能。我拿着日记本，在我碰到他的时候对他说，这些年没有见，我想和他聊聊，我还有一个日记本可以分享给他看。他有点迟疑地拿过去了日记本。我觉得是有希望的。然后我就醒了。

今天算是差不多正式入职Caltech 1.5个月了；这个星期开始感觉终于慢慢接受老板不在的事实了（不再有很强的sadness冲击）。我和老板刚刚有一篇文章接收，还有1篇文章正在处理reviewer回执，还有一个工作的文章准备开始写，还有一篇需要修改再投的小文章。我就在这些和老板的工作里去体会和老板之间的联系，也就有很多soothing effect。尤其是上周我的工作时间基本上都用在了处理接收的文章和另一篇回复reviewer的内容上，承认没有花太多精力到Caltech的课题上。

梦里是初中的家里。

外婆和外公好像是要庆祝退休之类的大型活动，外婆和她的同事们一起出去旅游了；外公没有去旅游但是待在家里写作。

我已经不记得因为什么我爸又吼我了。

这几天都不能focus在学术工作上，因为只要一想到学术相关的内容就想到老板；而一想到老板就悲伤不能自已，所以完全不能focus。

给老板发了一封侧重我和他还没写的paper的工作的邮件，开头简短的一个自然段其实才是重点。写的时候哭了很久。

I am finally physically settled here. Being at Caltech feels like finally filling a piece of hole in my heart. That changed things, and I am finally free. But I still think of you, especially after realizing that years of research experience with you shaped me a way of thinking about molecular system.

这就是现在的我的状态，我摊开了我的心给你看。我无比欢喜我现在的生活，可我仍旧想念你。只有邮件里可以这样写，因为你不用看到这个哭得很丑很无法自控的我。可即使是邮件，仍旧还有千言万语在心里。

这几天开始，每天都会想到老板。自从离开他的课题组，没有那些trigger我insecurity的事情之后，我只要想开始走上正轨做些科研的事情，我就不可控制地想到老板。我发现在我心里是真的觉得我和老板是在一些科研内容上有共鸣的。看到一些感兴趣的文章，我还是第一时间会想到老板。我和L才刚刚开始这个新的mentorship的relationship，我还不适应她想来她也不了解我。而这份学术兴趣上的“了解”，我能感到我和老板之间的connection。所以我想念他，只要一开始思考就会想到他，而这份思念常常超过对他的那份愤怒。